>第1037章就不想有个漂亮媳妇儿?
皇城门下那么多的侍卫,温宪自然不得与丈夫太亲昵,彼此规规矩矩上了马车,但帘子一放下,温宪就扑进舜安颜的怀里。
“我才离家两天。”
“两天也想你,还以为明天才能见着你。”
“赈灾粮草顺利交接后,天还亮着,我想着在外住一晚,不如赶回来,兴许咱们还能一起过节。”
温宪抬头看丈夫,摸一摸他下巴的胡茬,说道:“那你傻乎乎等在神武门外做什么,派人传话呀,绿珠说你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。”
舜安颜道:“一盏茶能有多久,已是很巧了,我是去办差的,此刻赶回来,也不说先去交代差事,自然该低调些,何必宣扬得人人皆知。”
温宪点了点头:“也是个道理,那我不嫌弃你了。”
“你要嫌弃我什么,嫌弃我早早赶回来一起过节?”
“嫌你……晚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到我。”
“难啊,额驸难做啊……”
温宪傲气地说:“要不我让皇阿玛将我贬为庶民,你就不是额驸了,这样好不好?”
舜安颜轻轻掐一把媳妇儿的脸颊,嗔道:“你是嫌皇阿玛还不够烦我的,你要做庶民,那我去宁古塔服劳役?”
温宪顺势拉过丈夫的手,贴在心口说:“是啊,我若不是公主,你不是佟家儿孙,咱们这辈子,又怎么会相遇呢。”
舜安颜说: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,就算去宁古塔服劳役,我也愿意。”
温宪身上一哆嗦,嫌弃地说:“你们男人的嘴呀,这话你信不信,我可不信的。”
舜安颜乐了:“我也不信……”
两口子顿时笑成一团,温宪眼泪都笑了出来,明明只是几句玩笑话,却值得他们这样欢喜,从小到大精神上的契合,是外人无法想象和体会的。
马车很快到了家中,温宪被抱着跳下来,一落地,就拉着舜安颜望天,他们到底是赶上了十五的月亮,这般皎洁明朗,团团圆圆。
同一轮圆月下,宸儿送走姐姐后,就径直来阿哥所查看胤禵的功课,弟弟倒也不反感,乖顺地听姐姐指点。
要说胤禵的性情,虽生的几分洒脱不羁,实则很依赖哥哥姐姐,是以外人总不明白,十四阿哥怎么会那么听十三阿哥的话。此刻查完了功课,宸儿就该回永和宫,胤祥说今日多吃了两块月饼,要送一送姐姐,也好散步消食,胤禵自然也一并跟着,跑去外头提了灯笼,给姐姐照着路。
姐弟三人并肩同行,太监宫女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,这儿只有胤禵的灯笼照亮前路,他还得意地说:“是给姐姐照着路,不然我和十三哥,闭着眼睛都能把紫禁城走明白。”
宸儿嗔道:“咱们十四阿哥多能耐,还有您不会的事儿?”
胤禵却笑得一脸神秘,宸儿奇怪地看着他,而一旁的胤祥已经知道弟弟打什么主意,责备道:“不许欺负姐姐。”
宸儿问:“怎么啦,胤祥,他笑什么?”
胤祥忙道:“他能有什么好事,姐姐别理他。”
可胤禵实在憋不住了,说道:“姐,我那天在乾清宫罚站,您知道吗?”
宸儿气道:“多光彩是不是?”
怎料胤禵兴奋地说:“我瞧见七姐夫,就是富察傅纪。”
宸儿的心顿时砰砰直跳,呆呆地看着弟弟。
胤禵笑道:“他在御前行走,我去乾清宫碰上,不是很寻常?”
“你怎么答应我的?”胤祥伸手拧了弟弟的耳朵,骂道,“说好了不提的呢?”
胤禵揉揉耳朵,也不恼,嘿嘿笑着:“是好事啊,怎么不能提,哥你是吃味了,你也想看看姐夫吧。”
胤祥则向姐姐解释:“他不是取笑姐姐,胤禵真是高兴的,那晚拉着我说了半夜,说七姐夫一表人才,站在侍卫里头,他一眼瞧着就与众不同,谁知一打听,居然就是未来的七姐夫。”
宸儿已是脸涨得通红,软乎乎说一句:“等我告诉额娘,要额娘收拾你们,你们……”
可说着说着,就破功笑了,脸上火烧一般滚烫,扬起粉拳,将两个弟弟都揍了一下,说道:“他自然是好的,他不好,皇阿玛能答应?”
弟弟们都笑了,傻乎乎地看着姐姐,可胤禵忽然想到:“过了明年,姐姐就不能来管我的功课,我要是管不好自己怎么办?”
胤祥骂道:“我管你不成吗,非得赖着姐姐。”
胤禵说:“那不一样,哥你自己就很辛苦了,还要管我,我心里会愧疚。”
宸儿不禁揍了弟弟一下:“没良心的小东西,管着你,我是不累的?”
胤禵亲昵地抱了姐姐的胳膊,跟小时候耍赖撒娇似的说:“反正我就喜欢姐姐管着我,我就听姐姐的话。”
宸儿说:“过两年,你们也要娶福晋的,出宫建府后,就在自己家里念书,若实在管不住自己,十四弟妹也管不住你,姐姐再来管你,好不好?”
胤祥嫌弃不已:“姐,他不是吃奶的娃娃,您别这么惯着他,他也不嫌丢人。”
胤禵才不在乎,拉着姐姐的手说:“我有人管,我有福气,谁不服谁让他们爹妈给生个好姐姐去呗。”
宸儿责备道:“大晚上的,又嚷嚷……”
说着话,姐弟三人已近了东六宫,刚拐过宫道,就见前头灯火通明,胤禵下意识地吹灭了手里的灯笼,抬手示意后面的太监宫女别跟上来。
稍等片刻,就见一双熟悉的身影走出宫道,年轻孩子眼神多好,一下就认出了,是皇阿玛和额娘。
“姐,皇阿玛带额娘去哪儿?”
“去御花园散步吧。”“真好……”
“咱们等阿玛额娘走远些,再过去,别惊扰他们。”
胤禵说:“那可不,从前皇阿玛大晚上过来,我都拼命装睡呢,就怕叫皇阿玛和额娘不好意思。”
宸儿和胤祥不禁同时看向弟弟,胤禵干咳一声:“你们、你们不也一样。”
被哥哥姐姐同时拍了脑袋,胤禵还没喊疼,又被十三哥捂了嘴。
但看着皇阿玛牵了额娘的手,那样亲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,姐弟三人乐作一团,都打心眼里高兴。
不久后,哥俩将姐姐送回永和宫,他们不好在内宫闲荡,早早原路返回,宫道上冷冷清清,若非一轮圆月挂在夜空,都看不出今日是中秋佳节。而沿着东路走,必定会途径延禧宫,胤禵毫不避讳地问哥哥:“想不想敏妃娘娘?”
胤祥点头:“怎么不想,伤心时就坦荡荡伤心,前些天四哥问我,我还哭了呢。可世上还有那么多在乎我的人,皇阿玛、额娘,哥哥姐姐们,还有你,我可得好好活着,才不辜负额娘生我一场。”
胤禵眼圈儿也红了,拉了十三哥的手说:“下回哥心里难受,就找我说说,千万别忍着。”
“我知道,就算将来咱们成家有孩子了,我心里不痛快,也会来找你说话。”
“成家有孩子……”
听弟弟这一声念,胤祥忍不住笑了,嫌弃道:“毛还没长齐呢,你怎么总惦记成家有孩子?”
胤禵却正经道:“看着阿玛额娘好,看着哥哥姐姐都好,我自然也想有个能情投意合的媳妇儿,怎么就不能想呢?”
胤祥笑问:“情投意合,什么叫情投意合,你倒是说说。”
胤禵不假思索地说道:“不就是皇阿玛和额娘,不就是四哥和四嫂嫂,不就是五姐姐和舜安颜?”
这话胤祥还真没得反驳,但也认真地对弟弟说:“咱们的福晋,兴许直到成亲那天,才能第一次相见,且不说美丑,便是性情也全然不了解。你我若不喜欢,皇阿玛还会给咱们选侧福晋选格格,可她们女儿家,一辈子就这样了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“咱们说好了,除非运气那么差,碰上歹毒婆娘,不然哪怕不够漂亮,性子不讨我们喜欢,也好好对待她们。咱们日子过安稳了,皇阿玛额娘,还有哥哥姐姐们才放心,对人家姑娘,也是个交代。”胤禵却忽然说:“哥,弘昀满月那天,我闯进四嫂屋里,撞了个小丫头子,模样可好看了。”
胤祥问:“四嫂的婢女?”
胤禵摇头:“不是府里的下人,是客人,四嫂挡着她,说外眷女客在,要我赶紧进去,就没再多看一眼,也没多问。”
胤祥也想起来了,那天四嫂身后,是有个人站着,他嗔道:“人家好好的千金小姐,你怎么叫人家小丫头子?”
胤禵抬手比划着:“她个头小啊,这么点儿,我都没撞着她,她就往后倒……”
胤祥正经道:“人家好好的姑娘,往后别提这事儿了,还有啊,天下漂亮姑娘多了,别见着一个好的了,就嫌未来的福晋不好看。”
胤禵嘿嘿一笑,勾搭着哥哥的肩膀说:“哥你说实话,你就不想有漂亮媳妇儿?”“胡闹,谁要和你聊这个。”
“哥,你、你早晨会不会那什么、那什么立起来……”
胤祥大窘,前后看了又看,低声呵斥:“你要作死啊,回去再说!”
小哥俩打打闹闹回到阿哥所,今日中秋,本该热闹些才是,太监宫女才不会多嘴管束,小主子们高兴,他们日子更好过。
此刻,兄弟二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去问候苏麻喇嬷嬷,又怕嬷嬷已经睡下了,只见小安子和小全子,带着其他人收拾东西,胤禵忽然想起一事,跑来问小全子:“八阿哥给我的中秋礼,你收在哪里了。”
胤祥见状,便说要回房换衣裳,但没多久胤禵又找来,与哥哥商量,他想去值房看一眼,八阿哥这会儿可能还在宫里。
“这么晚了,还是中秋节,皇阿玛都回后宫了,八哥做什么不回去?”
“不就是我才说的,想有个情投意合的福晋,可是,八哥没有啊。”
胤祥皱眉:“八福晋瞧着温柔娴静,居然能让八哥厌烦?”
胤禵正经道:“也许说不上厌烦,反正我瞧八哥是很不乐意回家的,他宁愿在值房里孤零零地枯坐到深夜。”
胤祥也不与弟弟玩笑,说道:“我明白了,难怪八哥他们一直没孩子。”
胤禵无奈地点头:“所以啊,皇阿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,万一咱们的福晋也不好,可怎么办。”
“皇阿玛会看走眼吗?”
“嗯?”
哥俩彼此对视,眼神间交汇的,是从小一个炕头睡一张膳桌吃的默契,胤禵立时就明白了哥哥话里的意思,皇阿玛怎么会看走眼呢,每一个儿媳妇,都是他精挑细选的。
“别去了,那么晚,去了又能说什么,清官难断家务事。”
“我听哥的,不去了。”
待小安子和小全子伺候阿哥们歇下,早已夜深,工部值房外,巡视关防的侍卫如旧走到这里,看着值房里的微弱灯火,他们不会再劝说什么。
横竖到时辰了,八阿哥或是熄灯,或是离宫,这样的情形,已是见怪不怪。
他们离开后不久,果然灯火熄灭,胤禩独自走出来,在外等候的宫人举着灯笼迎上前,为八阿哥照亮出宫的路。
八贝勒府里,各道门的下人还在等主子回来,各有各的疲惫困乏,不知熬了多久,眼瞅着要过了子夜,前门终于有动静了。正院里,八福晋靠在床头,原本透过窗户,能看见圆月高挂,此刻月亮已然偏西,她看不见月亮,月光自然也洒不进来,屋子里早已黑洞洞,伸手不见五指。
忽而吱嘎一声,房门响了,是珍珠到了床前,低声道:“福晋,贝勒爷回府了,说福晋您一定歇下了,就不来打扰,去书房歇着了。”
“他没去张氏屋里?”
“没提,径直去的书房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卧房内再次陷入寂静,珍珠鼓起勇气说:“要不,奴婢去把贝勒爷请过来。”
八福晋翻身躺下,用被子兜头裹住了自己,发出呜咽声:“不要来,来了我也生不出来,我生不出来……”
珍珠很是心疼,但也无可奈何,就在四贝勒府小阿哥满月酒前一天,福晋来了经期,上一回的恩爱甜蜜,终究还是没能怀上,而福晋一消沉,八阿哥就离开八丈远,连一声呵护安慰都那么奢侈。
“珍珠!”
“是,福晋您吩咐。”
“明早让他们套马车,我要去观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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