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qgy.cc落风郡的夏日常被暴雨浸泡,今年却格外干旱。龟裂的田埂上,流民们跪在尘土里,望着天空中那轮毒辣的日头,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。郡府粮仓的大门紧闭,门楣上“武魂殿赈灾”的匾额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,与门外灾民的枯槁形成荒诞的对比。
“让开!都给我滚开!”
粮仓侧门突然打开,几个穿着锦缎的家丁推着独轮车出来,车上装着白花花的粟米。为首的胖管家挥舞着皮鞭,将围上来的灾民抽得连连后退。“这是王家公子赏给护院的口粮,哪轮得到你们这些贱民碰?”
人群中,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扑上去,想抢一粒米,却被家丁一脚踹倒在地。孩子吓得大哭,妇人趴在地上,指甲抠进滚烫的泥土里,绝望地嘶吼:“那是赈灾粮!是断山原的大人给我们的救命粮啊!”
“救命粮?”一个轻佻的声音从门内传来。落风郡最大的贵族——王家三公子王麟,摇着象牙折扇走出来,锦袍上用金线绣着家族徽记,与灾民的褴褛形成刺眼的对比。“这落风郡的土地,七成都是我王家的,武魂殿的粮运到这里,自然该由我王家处置。”他用扇尖挑起妇人的下巴,“你若肯进我庄园做婢女,别说粟米,就是肉吃,也能让你管够。”
妇人身子一颤,猛地推开他:“我就是饿死,也不做你们王家的狗!”
“找死!”王麟脸色一沉,折扇挥出,一道魂力抽在妇人脸上,瞬间留下三道血痕。“给我打!让她知道,在落风郡,谁才是主子!”
家丁们狞笑着围上去,拳脚如雨般落下。灾民们敢怒不敢言,只能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嵌进掌心——他们不是没想过反抗,可王家不仅有五百私兵,还与武魂殿的地方驻军勾结,上个月试图告状的几个村民,至今活不见人、死不见尸。
就在这时,一阵整齐的甲胄声由远及近。魏武锐士的玄铁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如一道黑色的洪流,瞬间围住了粮仓。张郃提着巧变枪,枪尖直指王麟:“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灾民,私吞赈灾粮,王家好大的胆子!”
王麟先是一惊,随即认出了铠甲上的“魏”字徽记,脸上露出轻蔑:“断山原的乡巴佬?也敢管我王家的事?知道我表舅是谁吗?武魂殿的红衣主教!”
“红衣主教也护不了你这蛀虫。”珩渊从锐士身后走出,手里捏着一卷账册,正是文聘的斥候营连夜从郡府地窖里搜出的。“勾结邪魂师,侵占民田两千亩,私吞赈灾粮三万石,王公子,这些账,咱们该好好算算了。”
王麟的脸色瞬间惨白,却仍强撑着嘴硬:“你胡说!我王家是落风郡的望族,世代忠良,怎会勾结邪魂师?”
“是吗?”珩渊挥了挥手,两名锐士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老者走来——正是王家负责与邪魂师联络的管家。“让他说说,你们是怎么用流民的魂环,换取流沙域主的骨符的。”
管家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涕泪横流:“是……是族长让我干的!每月初一,我们就把抓来的流民送到黑风寨旧址,换邪魂师的魂导器和修炼资源……三公子还亲手杀过三个反抗的村民!”
灾民们哗然,看向王麟的眼神里燃起愤怒的火焰。那个被打的妇人挣扎着爬起来,指着王麟哭喊:“我男人就是上个月被你们抓走的!你们说他是邪魂师,其实是被你们拿去换了魂骨!”
“杀了他!杀了这畜生!”人群中爆发出怒吼,积怨已久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。
王麟慌了神,转身想跑,却被张郃的巧变枪挡住去路。“哪里走?”张郃的枪尖抵住他的咽喉,“按武魂殿律法,勾结邪魂师者,斩立决;私吞赈灾粮者,斩立决;草菅人命者,斩立决——你三条都占了,该千刀万剐!”
“我是贵族!你们不能动我!”王麟歇斯底里地尖叫,“我家有私兵!有武魂殿的靠山!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,整个落风郡都会陪葬!”
“那就让他们来试试。”珩渊的声音冰冷如铁,“传我令,魏武锐士全员出动,包围王家庄园,清剿所有私兵。凡反抗者,格杀勿论!”
“遵命!”
锐士们的呐喊声震彻云霄。王麟被按在地上,看着那些曾被他肆意欺凌的灾民围上来,眼神里的恐惧越来越深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赖以作威作福的“贵族身份”,在断山原的铁腕面前,不过是纸糊的牌坊。
粮仓外,乐进正指挥锐士们分发粮食。当第一袋粟米递到灾民手里时,有人哭了,有人笑了,更多的人对着断山原的方向深深鞠躬。那个瞎眼的老婆婆摸索着接过粮食,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布袋上的“魏”字烙印,喃喃道:“是真的……真的有人为我们做主了……”
阳光穿透云层,照在落风郡的土地上。王家庄园的方向传来厮杀声,那是正义对邪恶的清算;粮仓前的笑声越来越响,那是希望在苦难中重生。珩渊站在高处,望着这一切,知道这场清肃才刚刚开始——贵族的蛋糕,既然动了,就要彻底打碎,让每一粒粮食、每一寸土地,都回到真正需要它们的人手里。